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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十八章 密谋

    一群人正在等待着,在这一片虚无的地方里等待着。

    夜,没有星光,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可能有一个站着的天使展开着翅膀,在等待着这个灵魂。

    在整个春天里,我都到那片草地上去,静静地等待着自已。

    梅娅,等待是时光的骏马;我就常常处于等待状态中。我经常等待着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在我看来,有时候,我把生命消耗在等待尚未发生的事情发生。

    我多么像那些坐在湖边上的人,静静地等待天使降临将湖水搅动!现在,天使已将湖水搅动,谁又能将我抛入水中呢?我正走在那个神奇、庄严的地方,我的眼睛明亮,步伐坚定。

    大家都放低了嗓门——观察着、等待着的人大多如此;在黑暗的屋里观察着、等待着闪电雷霆的人总是如此。

    明天,所有的人都有明天,然而在她的前面却横着一片黑暗,那一片、一片接连着一直到无穷的黑暗,在那里是没有明天的。

    而我们是,每次每次在那里飘漾着,在那里梦想着未来,在那里观望着宇宙间的幻变,在那里倾听着地球的转动,在那里消磨它幸福的青春。我们完全占有了太平洋了……

    另一位水手说道:"看哪!海堤上聚集着许多人,他们在静默中已预告了你来临的日子,甚至到达的时辰。他们带着爱的需求,从田野和葡萄园聚到此处,等待着你。"

    在夜的寂静里,我等待着它的意义。

    那一刻,也许有的人正在阅读思考,互相倾诉着各自的心声;也许有的人正全神贯注地探索着宇宙的奥秘,计算着仙女座离我们究竟有多远;

    还有的人,在某一个角落,相爱着。远处乡间闪动的火焰,是人们在等待食物的信号。这些人里面,有诗人,老师和木匠。然而这片闪烁的星空下,又多多少关闭的窗户,暗去的星光,与沉睡的人们……

    通过在这个地方遮蔽林宗的视线,他们也终于得以去做一些在别人眼中,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生活在把这些人几次三番地放在我命途上的时候,往往是在特定的环境中把他们介绍给我们的,这种环境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围得严严实实,从而缩小了我们观察他的视角。

    使我无法认清他们的本质。即使是盖尔芒特夫妇,他们曾是我梦寐以求的认识对象,当我最初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呈现在我面前的表象,一个是我外祖母的老朋友。

    另一个是曾在中午时分的娱乐场花园里,以令人不快的目光望着我的先生(因为在我们和他人之间存在着一条偶然事件的纽带,就象我在贡布雷阅读某些书籍时所领会的,有一条感知的带子,它阻止现实与灵魂进入完全的接触)。

    与声名显赫相比,我一直更加关注无名之人,他们才常常是本来的自己。他们没必要装成另一个人来保护自己不受世人瞩目,或给世人留下深刻印象。

    在他们有限的活动范围里,他们的个人特质有更多机会得以发展,而因为他们从未置身于公众的目光下,要把什么事遮着掩着的情况从来不会在他们身上发生。

    他们表露自己的怪癖,因为他们从没想到那是古怪的伟人通常是始终如一的,而小人物则是各种矛盾的集合体。

    “他们拥有极强大的力量,而且似乎可以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你很难清楚地看见他们移动,但他们的确在动。

    如果他们生气了,他们可以非常快速地移动,可能正当你在抬头看着天气或是星空的瞬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树林所包围。

    他们依旧可以发出声音,也可以和树人对话,根据树胡的说法,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还被叫作胡恩的原因。但他们的个性变得十分的狂野、危险,如果没有真正的树人约束他们,我可能不敢在他们附近行动。”

    这个人格特质刚开始只以比焦虑多一点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例如在芝加哥,他严重警告出租车司机不要超速;

    例如葛罗丽亚一直想去某些特定以无法无天著名的咖啡馆,却遭到他的拒绝;这些在传统的诠释下都可以成立——这全部都是因为他在为她着想的缘故;

    然而,他们之间越来越多的忌讳却困扰着她。之后,在旧金山的旅馆中发生的一件事,让她认清了事实,那时他们才新婚一个星期。

    他慢慢地从窗户下面走过。

    他看着人们从亮了灯的窗户后面走过,就像一个失恋的男子在寻找他无法拥有的女人的影子一样。

    他知道严肃的生意,真正的金钱交易和接受贿赂现在才正式开始,他则被排斥在这些交易之外。

    他感觉到他们在那里签订协议、条约,一些紧要的、重大的、严肃的,几乎是危险的事情正在发生,他预感到了,却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他年轻有为,知道自己身上蓄积着豪情、渴望、远大抱负和清醒敏锐的智慧,却又无能为力!

    “我在山顶的时候太大意了,”神行客说。

    “我当时一心只想要找到甘道夫留下的痕迹,可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站在山顶那么久的时间实在太显眼了。

    黑骑士的马看得见,我们在布理学到的教训告诉我们,黑骑士可以指使人类和其它的动物来当他们的耳目。

    他们观看白昼的方式和我们不同。我们的身影会让他们看见独特的影子,只有正午的太阳才能消弭。而他们在黑暗中可以看见我们所不知道的许多痕迹和形体:那时才是我们最该害怕的时候。

    现在他认为回到那可怕的地方去的路已经堵死了。

    几周的时间无忧无虑地过去了,但马上就表明了这种新的刺激是无用的,他原来的要求又执着地变得越来越强烈。

    从那时起,他又一次彻底失望了,他所做的一切仅限于假象,用以在公众面前掩饰自己反复的情感。他再一次走到极其危险的法律的边缘,走进了阴暗、危险的团体中。

    在这隧道中,他不再觉得黑暗,他似乎只是从薄弱的迷雾中踏进了厚重的浓雾内。他的疲倦依旧在不停的累积,但他的意志变得更坚决。

    他似乎可以看见不远的前方一直有火把闪烁的光芒。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赶不上他们。半兽人在隧道中前进的速度本来就很快,而这又是他们十分熟知的隧道。

    即使在尸罗的威胁下,他们也被迫必须经常使用这个洞穴,因为它是从死城过山最快的道路。

    他们不知道这个洞穴到底是什么时候挖掘出来的,也不知道尸罗是在多久之前进驻的;不过,他们自己也挖掘出了许多分支的差路,多半都是为了在执行主人的命令时用来躲避尸罗的猎食。

    但还有一种更坏的:在这里你也会见到这样一种人,他们离去时,目光是正直而明朗的,回来时,却不敢正视别人的眼睛。

    也许是在楼上侦讯处的某个地方,仅仅由于一下子的软弱、一瞬间的动摇一刹那的恐惧,或者起了想保护一下自己的念头——结果使得今天或明天就会有些新的犯人,一些被过去的战友出卖了的人来到这里,他们将重新经历这一切可怕的事情。

    但还有一种更坏的:在这里你也会见到这样一种人,他们离去时,目光是正直而明朗的,回来时,却不敢正视别人的眼睛。

    也许是在楼上侦讯处的某个地方,仅仅由于一下子的软弱、一瞬间的动尧一刹那的恐惧,或者起了想保护一下自己的念头结果使得今天或明天就会有些新的犯人,一些被过去的战友出卖了的人来到这里,他们将重新经历这一切可怕的事情。

    不,与其说是困难,其实倒还不如说是不可能,他的行为,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死路一条的。

    第二类,不像第一类那样好说,因为:一、那是多数人会承认的荒唐,这是千百年来几乎所有的人(甚至可以包括现在)承认的正大;二、由行方面说,荒唐的是可以不,正大的就不然,是舍此就无路可走。

    这是指长时期书中反复宣扬的一些(或很多)信条,因为反复说,假话就成为真的,不合理的就成为天经地义。天经地义,反映到心理上是无条件的好,也就应该无条件地接受,更进一步,也就永远想不到其中还有问题,可以问问“为什么”。

    “这几乎不能成为谋杀的理由。那样不就是杀鸡取卵吗?即使您的推测是对的,我一点也不承认会是那种情况。”

    甚至对我而言,在这帮少女中,她也是唯一在我面前从未传过别人对我说的不好听的话的人。更有甚者,假如是我自己唠叨这些话,她还佯装不相信或者作出解释,使那些话变得不伤人了。这一系列的长处,就叫机灵。

    有的人,如果我们要去跟谁决斗,他们首先要向我们祝贺,并且补充一句,说没有理由要这样干,这是为了在我们眼中更抬高我们表现出的勇气,我们并不是不得已而为之。

    机灵就是这些人的特性。有人与这种人正相反,在同样的情况下,他们说:“你肯定很讨厌与人去决斗,可是另一方面你又咽不下这口气,不这么干不行。

    他回答说:“是的,亲爱的母亲……该怎么对你说呢?当然,最好是说一切全没问题,可惜我还不能这样以为。

    然而如果说威恩申克真像某些人想的那样,犯了那样厉害的罪行,我也认为不可能。

    在新式商业活动里有一种东西人们叫做商业‘惯例’……援用惯例,就是玩弄一种不是完全无可指摘的手腕,和并不完全合乎成文的法律,在商业界以外的人看来已经可以算作是一种不诚实的举动。

    但是在商业界内部根据默契是可以的。惯例和真正的诈骗之间的分界线非常不清楚……这且不去管它……如果威恩申克真的做了什么事,他干的事也绝不会比他的许多同行干的更恶劣,只不过是那些人漏了网而已。

    可是,凭他脸上那拒人千里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对她说的,这种事他是要向她隐瞒的,永远跟她无关。这是他不能与她共享的一部分。

    对她来说,这毫无必要,是他在背信弃义,大大伤害了她。如果他们的婚姻是真实的,那么他的任何重要之事都也应该是她的才对。

    现在,要么是她与他的婚姻不重要,要么就是杰克-考尔科特这东西不重要。可让后者不重要是不可能的。她真恨他如此轻率地把她关在其外。

    “您想惹我发火,是因为你自己让人给惹恼了,心里有气……而这是胡说八道,与妇女问题完全、完全无关!您理解得不对;我甚至认为,如果假定妇女在各方面,就连体力上也和男人一样(已经有人坚决这样主张了),那么可见,在这方面也应该是平等的。

    当然,后来我考虑,其实根本就不应该有这样的问题,因为打架是不应该的,在未来的社会里,打架这种事是不可思议的……在打架中寻求平等,当然是奇怪的。

    我并不是那么蠢……不过打架还是常有的事,……也就是说,以后不会有了,可是现在还有……呸!见鬼!跟您说话,会把人搞得糊里糊涂!我不去参加酬客宴,倒不是因为有过这么一件不愉快的事。

    我不去,只不过是按原则办事,不助长像酬客宴这样的陋习,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也可以去看看,只不过是为了去嘲笑它……不过可惜,x不会来。不然我一定要去。”

    “我才不要你们的保护呢。”她会这么说。“对,对,你不在乎,”我们心里想,而且事实上这也并非是在违抗,与其说是违抗,倒不如说是孩子般的感谢。因此,父亲的态度则是随她去。

    我辩解说,这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多半是不会发生的。可是这解释还不够,她的恐怖始终存在着。因为这样的事没有根据,那么不让这个人到我们家里来似乎是不对的,所以他们的亲密友谊就不受约束地继续着。

    尤金忘却了,或是根本就不知道幸运和失败的形而上学的那一方面。他不知道,“一个人自认为怎样时,他就是怎样,”而全世界对他的评价在他自认为这样时,也就是这样——并不是他真的是那样,而是他认为自己是那样的。

    它的意义是在外的——用什么方法,我们可不知道,但是这却是实情。

    “他过去也很重视,所以是‘少为人知’,不是吗?可o不是那么狭隘的人,她不会对z过去的行为耿耿于怀,至于他们婚后嘛……好吧,先不说这个。

    他们的力量,就算是在整个世界里面,也算得上是非常强大的一批了,在各个世界之中,他们都是一群非常的令人敬畏的人,但是,究竟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们这样的一副样子呢?

    尽管有这么多这样羸弱、胆小的人,但人数多还是没有用。所以从他们的本质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很显然的,他们夹在自由徘徊的狼之间,只能扮演着迷途羊群的角色。

    而在具有强大惊人性格的人统治的时代,小市民或许会一下子就被挤到墙边,但绝对不会灭亡。不,甚至有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在统治着世界似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群家畜的数量、他们的道德、他们所谓的常识和组织,都没有强大到足以把他们从毁灭中救出来。

    现在除了在你的显赫的王室之中,她再找不到一个可以寄予更大希望的人了。这个王室由于它的好运和能力,受到上帝和教会的宠爱,现在是教会的首脑,因此可以成为救世者的领袖。

    如果你想起我在上面谈到的那些人物2的行迹与生平,这件事就不是很难的。而且,虽然那些人物是希世的、奇迹般的,但是他们毕竟是人,而且他们当中每一个人当时的机会都不如今日,因为他们的事业比这件事业并不更加正当些、更加容易些。

    上帝对他们比对你并不更加友好些。

    一个巴黎人自以为他了解所有各种民族的人,其实他只了解法国人;在巴黎城中,成天都有许多的外国人,然而在巴黎人看来,每一个外国人都是特别奇怪的,在普天之下是找不到第二个的。

    必须在仔细地研究过这个大城市的有产者之后,必须在同他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你才能相信他们尽管是那样聪明,但同时也是十分愚蠢。

    令人奇怪的是,他们每一个人也许都读过十来遍有关一个国家的著作,然而在真正见到那个国家的人的时候,他们仍然是感到迷惑不解的。

    "即使尊严的上帝是很谦卑,愿意使一个人成为传达其神圣意志的中介,但是,在尚未使整个人类知道哪个人配做一个中介的时候,就硬要人们听从他的话,是合理的吗?

    是做得恰当吗?他在少数几个浑浑噩噩的人面前虽然是做了一些特殊的奇迹,然而其他的人对他所做的奇迹并未眼见,只是听诸传闻,所以,单单以这几个奇迹构成他值得相信的证据,是不是对呢?

    无论在世界上的哪一个国家,如果把平民百姓和头脑单纯的人所说的他们亲眼见到的奇迹都信以为真,那么,每一个教派便都是一个好教派;

    这样一来,奇迹的数目就会比天然发生的事情还多,而在一切奇迹中为头一个大奇迹也许就是:在那个国家尽管有被迫害的狂信的教徒,但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奇迹。

    他不是这样的英雄,他不是激烈的人。他是离这个东西很远的,在一个角落里捞鱼虾的人。

    像这样的关系,如果从平衡的角度来讲……如果一个社会只有中间的潮流这样的东西而没有其他的东西,那么这个社会其实是非常倾斜,非常疯狂,非常失控的社会,要有这样一点点的东西来作这个社会的平衡。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他的命运得由他一个人来承担,而并不是他原来预感到的一代人来共同承担共同的命运。

    他没有同代人的陪伴。这种“完全在孤立中”的强烈感受,打击太大了。我的教育到此为止,已达到一个最高点。悲剧转入静谧,在静谧中仿佛见到了神,理会了神

    大多数的知性人,大部分的艺术家都属于同一类型。他们当中只有最强大的人才能突破小市民世界的气氛,达到宇宙的境地。

    其他的人则全都不是死了心,就是妥协,虽然瞧不起小市民社会,却还是隶属那个社会,结果为了能够活下去,不得不肯定那个社会,因此强化、赞美着小市民社会。

    对这些无数的人来说,这即使算不上是悲剧,也是相当令人痛心的不幸,只能自认倒霉。不过在那样的地狱中,他们的才华受到磨炼,成为创造性的。

    少数从那样的地狱中逃离出来的人找到通往绝对事物之路,以让人赞叹的形式没落。

    “事情不会是真样的。看起来,您的主人公是一个只有一种、然而是一种非常炽烈的激情的人。这么说,他就不是一个和谐的人。这就是怪事了:我们希望人全面和谐地发展,然而大家都知道,对于哺育人类的历史,最可爱的却是一生专注于一种激情的人……”

    x是这群人的生命中枢,x的首领,但却是这样谦逊;x似乎只是跟着x转,也许正是这样了们才在一起处得如此和睦;x有一种其他人所不具备的调皮的特点,然而和他们又是如此相似;

    x和x是一个自我满足的整体的正反面;可怜而又冷漠的x似乎是唯一被恐惧和危险折磨过的人。

    这件愉快的事情——就算它愉快——只能发生在毫无预谋的时刻。咱们就不跟着这位朋友跨进他家的门槛了。

    他已给咱们留下许多可供思考的东西,其中的部分智慧对咱们颇有教益,并构成了一种形象。在这个神秘世界表面的混乱当中,其实咱们每个人都被十分恰当地置于一套体系里。体系之间,它们各自与整体之间,也都各得其所。

    一个人只要离开自己的位置一步,哪怕一刹那,都会面临永远失去自己位置的危险,就像这位威克菲尔德,他可能被,事实上也的确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凡是一个小小的社会,当它的范围很窄,而内部又好好团结的时候,便同大的社会相疏远。凡是外国人都是冷酷的:在他们心目中,外国人只不过是人,同他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这种缺陷是不可避免的,然而是很微小的。重要的是,要对那些同他们一块儿生活的人都很好。在国外,斯巴达人是野心勃勃的,是很贪婪的,是不讲仁义的;然而在他们国内,却处处洋溢着公正无私、和睦无间的精神。

    不要相信那些世界者了,因为在他们的著作中,他们到遥远的地方去探求他们不屑在他们周围履行的义务。

    变成了这么一个,为了反抗林宗,不惜抛弃自己生命的样子呢?

    唉,就是在这里他的心灵也不能平静。

    这个为了家族名誉,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为了自己的声名,为了自己的家庭而终日忧心忡忡的人,这个费尽心机把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神气俨然、实际上却身心交瘁的人,很多天来一直以下面这个问题折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死后灵魂立刻飞上天堂呢。

    还是在复活之后幸福才开始?……肉体复活以前灵魂待在什么地方?这些事情过去在学校中或者在教堂中有人讲给他听过吗?让人们这样混沌无知,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可怜的孩子介她心中暗道,“我,抛弃她!我,以安宁为代价,也许以生命为代价,换取同样会逃离我的一种表面的幸福!为了做妻子而不当母亲!如果这种事情都可行,那么这样考虑都不如死了吧?”

    “那青年人假使还有记忆和良心的话,他只要想一想,从他的童年的最初直到那个时候,他没有一件事不是这样那样地和他的母亲长期的自愿的牺牲相关联的;她为了他而默默地忍受了虐待和暴行。

    但是他,悍然不顾她那颗将要破碎的心,凶恶地故意忘怀她为他所做和所受的一切,跟一些堕落的、无赖的人混在一起,疯狂地干着叫她丢脸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勾当。这一点我要告诉你们吗?可悲的人性!你们是早已预料到的了。

    如果母亲把我们卖给了吉普赛人,或者更坏些,扔给了野狗,那该怎么办才对呢?难道依然把她当母亲吗?

    阚迪琼德罗曾经默默地发誓不再续弦;难道是命运为了跟他开一个不同寻常的玩笑,才使他如此迅速地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有多少理想的提亲建议都被他拒绝了,又有多少亲朋好友善意恳求也不被他理睬;

    高贵门第,巨额财富,美丽容貌——所有这一切都没有使他动心,可是到头来,却在沼泽地附近的一个无名小村的一户贫穷之家,竟然受到如此大的愚弄!这叫他怎么去见人呢!

    一个被仇恨啃啮了十六年的人,却在最危急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扑向死亡,去换取了这几个他一向视作仇人的撒哈拉威孩子的性命。为什么?再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地死去。

    密契克最后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竟不惜断送了在炮火中搭救了他的莫罗兹卡和其他一些同志。

    犯下这样可耻的罪行之后,密契克还打算扮演一个受难英雄的角色,要自杀。这时候,他那丑恶的真面目更是暴露无遗了。

    他不但平时在人们面前要用冠冕堂皇的话把自己的真实感情掩饰起来,甚至到了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虽然明白了自己逃跑的可耻含义,还要为自己涂脂抹粉,说什么:“我做出了什么事啊,我怎能做出这种求来,凭我这样一个诚实的、对任何人都不存坏心的好人。

    只有在这儿,在这静悄悄的小屋里,雅夏才能反省自己为非作歹到了什么程度:他折磨了多少人的心灵,逼得多少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