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前,陶爽已经和弟兄们仔细研究过粮仓门道分布图,他们选择了三条路线,只要一条路线的人攻进去,放火烧粮仓,那他们这次行动就算成功。

    为了这次的谋划成功,陶爽准备了很久。一开始他打算买通看守粮仓的县卒,但是发现没什么用处,因为粮仓日夜都有几十人巡逻把守,这么做成功机会不大。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他选择了这次的‘调虎离山’的策略。事实证明他成功了,那个县尉率领大部分人马离开粮仓,这个时候正是他动手的好机会。

    陶爽的人动的时候,看守粮仓大门的县卒一眼就看见了扑过来的贼匪。

    “你们”

    那名县卒话没说完,一只利箭已经贯穿他的脖颈,鲜血狂飙,使其当场毙命。

    陶爽等人攻进粮仓,立刻兵分三路,向着储粮的仓室杀去。一路上非常顺利,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陶爽轻而易举地打到仓室大门。

    “快,点燃火把。”陶爽一边压抑着即将成功的喜悦,一边命令道:“你们去把大门撞开!”

    一众兄弟各司其职,有人开始点火把,有人开始准备撞击大门。

    陶爽脸上挂着笑容,为自己的策略成功感到高兴。若是那县尉还留在粮仓,他们绝不会这么顺利打进粮仓。

    咻!

    在他喜悦的时候,一只利箭擦着他的耳边射过去,命中了他身前的一位弟兄。

    “谁!”

    陶爽顿时如临大敌,转身四处戒备。

    很快,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在他们不远处的前方,一名壮汉拨弄着手中弓箭,其身边的县卒也都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此时此刻,陶爽等人正处仓室大门前,双方两边即是狭窄的过道,换句话说,这里是个死胡同。

    耳朵传来疼痛,陶爽伸手摸了摸,殷红的鲜血在掌心流淌。替他挨了一箭的兄弟已经倒地身亡。

    “偷人东西,还问主人是谁。”聂垣轻笑,“贼匪果真都是不要面皮之辈。”

    陶爽拔剑,没有说一句废话。他也没必要说废话,自己是贼,对方是官。他们遇见了,就是你死我亡,哪来的废话。

    “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聂垣抽出箭矢放在弓上,箭头对准了陶爽,“还是你认为自己比我的箭更快?”

    语气中充满了耍弄的意味,陶爽听了不由得火冒三丈。他一双圆眼扫了一遍周围,这才发现没有退路,想要逃出去,只能干掉对面的县卒。

    聂垣冷冷道:“方才射偏了,这次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说着,张臂拉弓,弦如满月,箭矢脱手而出,风驰电掣间‘噗嗤’一声没入陶爽胸膛。

    陶爽咬牙大吼,“弟兄们,跟着我冲!”

    在陶爽的话音落下,紧跟着出现的不是他兄弟的喊杀声,而是迎面射来的箭矢。

    这个时候,陶爽的兄弟们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箭矢落下,‘嗯’‘啊’‘呃’之类的声音接连响起。陶爽自己也身中三箭倒地,不过他意志力比较顽强,死撑着没有摔在地上,只是倔强的盯着聂垣。

    “死的拖出去烧了,活得抓回去。”聂垣冰冷的下命令。

    “唯!”

    经过一番箭矢洗脸,陶爽和他的兄弟们已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凭县卒们抓捕。

    聂垣暗想,大兄的小心果真没错。若不是大兄让他谨守各处门道,这次说不定还真会叫这些贼匪成功。

    不多时,聂垣和聂桓会合。

    “仲兄,那边都解决了。”聂桓身上有着血腥味,想来是杀戮了一番。

    “你没留活口?”

    “留活口作甚?”

    聂垣无语,旋即道:“让人打扫一遍,加紧防卫,待大兄回来再做计较。”

    “唯。”

    粮仓爆发的事情,聂嗣还不清楚,他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在东市井抓住了何豹。

    “何豹子,你真是一日也不给人省心啊。”聂嗣弯腰伸手拍了拍他嘴巴。

    居高临下,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说是恶少年,其实何豹已经脱离了‘少年’范畴,他是个中年汉子,手底下的小弟才是恶少年。

    或许,用恶霸形容这些二流子比较合适。

    何豹拖着一条断腿倒在地上,他的两只手,一条腿,全都被栾冗暴力打断,此刻除了呻吟,便只剩下痛苦。

    “聂大人,给我一个痛快吧。”何豹请求。

    自从聂嗣上任以来,他是被整治最惨的那一个。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他拿聂嗣毫无办法。他是杜城本地的地头蛇,平常对上行贿,对下施威。在杜城,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聂嗣来了,一切都变了。

    行贿,这位聂县尉不要。

    通过行贿县令、县丞来给聂嗣施压,不仅遭到县令拒绝,甚至还被警告。

    发动兄弟们搞事,每次都被聂嗣暴力镇压。明里暗里,他都被聂嗣整的很惨。

    这次被打断两只手一只脚,何豹已经心生绝望。

    “痛快?”聂嗣摇头,“你让我忙了这么长时间,给你痛快,谁给我痛快?”

    “全部带回去!”

    这次何豹和魏三的事情,聂嗣打从心底觉得不简单。尤其是何豹,行事简直离谱。

    没道理他刚被自己从西市井驱逐,转眼就跑去东市井闹事。简直就是为了闹事而闹事。

    等他率人回到粮仓,听了粮仓被攻打一事,心中立刻就有些明悟。

    “那个陶爽还活着么?”聂嗣放下陶碗,碗中清水荡漾。

    “还吊着一口气,我已让医工前去抢救。”聂垣回答。

    聂嗣脸上露出些许玩味,“没想到我会中这种小伎俩。”

    “小伎俩?”聂桓不解,“什么小伎俩?”

    聂垣稍作沉思,说道:“大兄的意思是说,这次东西市井恶少年闹事,和陶爽进攻粮仓有关系?”

    “你说呢?”聂嗣轻哼,“看来,这次咱们得好好审审了。”

    聂嗣又不是傻子,稍微联系一下何豹和魏三的事情,他就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很显然,有人想对粮仓动手,所以才要将自己钓出去。

    粮仓的后面有一处废弃的仓室,这里被聂嗣暂且改造成牢房。陶爽等人被分别关押在房间中待审。

    聂嗣第一个审问的是何豹。

    “都是熟人了,说说吧,为什么闹事。”聂嗣立在何豹身前,后者被绑在木桩上。

    实际上,就算不绑着何豹,何豹在断手断脚的情况下也动弹不得。

    “聂大人,咱们之间的恩怨似乎不需要多说吧。”何豹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当时,聂嗣刚上任的时候,他根本不把聂嗣放在眼里。没想到,自己会被聂嗣整的痛苦不堪。

    聂嗣道:“何豹,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耍什么小心思,或者试图掩盖什么。你很清楚,我也清楚。这次东西市井闹事,没你说的这么轻巧简单。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胆子,配合陶爽袭击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