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身后背着一个女娃娃,单雄信戒备放松下来:“你倒是运气好遇见了我,这荒山野岭虎豹豺狼不知凡几,没有被喂了肚子,实在是命大。”

    说到这里,单雄信看着朱拂晓:“我见过你,你不是山下那大吴村的青年?”

    当年流寇过境,单雄信下山追杀,恰巧碰到了出村的朱拂晓。当时那青年独特的气质,还有安静的风度,叫人不由得心中有一股子欣赏的味道。

    那气质如此独特,叫单雄信至今犹自不能忘怀。

    以单雄信的记忆,当然不可能忘记了朱拂晓。

    “我也记得你。”朱拂晓笑眯眯的道。

    “你小子不在村中生活,夜半三更,跑到山中作甚?”单雄信不解,心中也升起一股惊疑,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妹妹得了病,听人说道门中的紫阳真人曾经在这一代群山中采药,所以在下领着小妹来山中,希望能有幸碰到那道门真人。可谁知瓦岗山太大,山中的盗匪似乎发了疯,锁了所有上山、下山的关口,在下慌不择路,竟然在这深山老林内迷了路,幸亏德遇阁下。”朱拂晓谦逊一笑。

    扫过朱丹一双雪白的眉毛,单雄信瞳孔一缩:白化病。

    “原来是受了牵连。”单雄信面色古怪,脸上似乎带着一抹愧疚,然后撕扯下一只鹿腿,递到了朱拂晓身前:“深山老林内没有食物,你定然是饿了,快吃吧。”

    朱拂晓看着金黄的大腿,也不客气,对着单雄信道了声谢,然后便吃了起来。

    二人在山中吃的欢快,随着一只麋鹿入腹,只见单雄信体内气血澎湃,肌肤下似乎有蓝光流转,整个人的伤势竟然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复。

    “抛弃阵营对立,单雄信此人不愧江湖豪客之名,绝非那些欺世盗名之辈可比。可以竖起拇指,称得上是一声大英雄。身上江湖豪气、义气干云,绝非寻常人能具备。可惜,偏偏遇到了我,挡住了我的路。”朱拂晓吃着鹿腿,扫过修炼回复伤势的单雄信,心中念头流转。

    半个时辰后,单雄信运功完毕,伤势竟然恢复了四五分,一双眼睛看着朱拂晓:“公子一袭道袍,不知在何处修行?”

    “那日出了村庄,承蒙青牛观看中,被点了仙緑,拜师与青牛观内。”朱拂晓擦了擦手,笑眯眯的道。

    “青牛观?你小子好大的运道。”单雄信瞳孔一缩,随即开口称赞,心中不敢在有半分小瞧。

    青牛观、老君观、天师道绝不会收废物,能被选入门中,无不是人中龙凤,天下的人杰。

    “尚未请教小兄弟姓名?”单雄信起手一礼。

    “贫道朱拂晓”朱拂晓回了一礼。

    “在下单雄信。”单雄信通报姓名。

    “单雄信?可是瓦岗山中的单大王?”朱拂晓故作不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谈什么单大王,不过一丧家之犬罢了。”单雄信苦笑:“那翟让现如今一统瓦岗山,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罢了,此中之事不提也罢。”

    朱拂晓吹捧道:“我早就听闻单大王豪气干云,乃是北地绿林领袖,雄踞瓦岗山,心中敬佩的很,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能见大王实乃三生有幸。”

    “快休要提!快休要提!”单雄信摇了摇头,目光里充满了无奈之色:“我早就不是什么单大王,如今只是一个江湖人罢了。瓦岗山已经被翟让一统,现在瓦岗山的大王是翟让。”

    说着话,单雄信也不怕笑话,将今日山中之事讲了一遍。

    “啊?”朱拂晓闻言讶异,然后才道:“大王离开瓦岗山,不知有何安排?”

    “安排?除了继续做山贼,还能怎么办?”单雄信有些意兴阑珊,却又有些不服气:“非我单雄信不如人,而是那翟让有天数在身,我实在是败得憋屈。我正要前往百里外的伏波湖,收服那群盗匪,然后整兵厉马,在与翟让做过一场。”

    朱拂晓闻言眉头一皱,看着眼下的单雄信,略作沉吟后才道:“按照大王所说,那翟让有天数在身,大王与其争斗,岂非逆天而行?”

    “就算逆天而行,我也要在尝试一番。败得憋屈!忒憋屈!我单雄信一生不弱于人,可谁知竟然落得这般憋屈,实在是可恨!可恨!我不服啊!”

    朱拂晓扫过单雄信,心中按自计算一番,然后眯起眼睛:单雄信虽然遭受重创,但也不是我能杀的。除非暗中以魔阵设伏。况且,单雄信乃真豪杰,与那群欺世盗名之辈不同,杀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