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莫鸣这话一出,神火教众人都是面露惊骇,宁萃急忙说道:“教主可别开玩笑,这位鬼部剑圣虽然……虽然形貌有些特异,却如何不是人了?”公孙莫鸣不住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呀……可是只要是活生生的人,在我看来,体内都会有气息在不停地流转,依照气息的强弱,便可分辨出修为的高低。即便是修为已臻天人化境,依然有气息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内外流转不休。可是这位……这位东瀛的剑圣周身内外不见丝毫气息,便普通一尊石像、一块木雕,却又偏偏能呼吸动弹,难道他是妖怪不成?”

    一旁的言思道顿时释然,吐出一口长长的浓烟。如此说来,自家公孙教主只是看不透轿中这位鬼部剑圣的深浅罢了,倒不见得对方当真是什么妖邪鬼魅。然而转念一想,就连“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二的神火教教主都无法摸清对方的实力,若是与之动手过招,自然也无必胜把握,足见这位东瀛剑圣的修为,只怕不在公孙莫鸣乃至当今中原一干顶级高手之下。

    当下言思道便上前几步,向对面轿中的鬼部剑圣遥遥抱拳,恭声说道:“鄙人乃神火教‘五行护法’之首、流金尊者是也,且代表神火教上下向东瀛剑圣问安。然则东瀛西域眼下既要结为联盟,共同对付中原武林,原当推心置腹、坦诚相待。有一事鄙人不敢不问,不知鬼部剑圣之双眼为何……嘿嘿,烦请告知缘由。”

    只见轿中的鬼部剑圣微微颔首,一张没有双眼的脸颊愈发显得诡异,却并不开口答话,由一旁的寒香居士以东瀛话低声告知,想来是他不通汉话,需要旁人替他翻译。随后那寒香居士便向神火教众人解释道:“列位休要惊惶,鬼部剑圣天生目盲,不见世间诸般繁华,方能穷理笃静,铸成无上剑心,终成东瀛第一武者。此事东瀛举国皆知,原非秘闻……”话到此处,轿中鬼部剑圣突然开口,低声言语几句,声音犹如夜枭啼哭,寒香居士当即翻译道:“鬼部剑圣有言,问尔等可知当日击败丹羽一叶之中原武者,究竟是何人也?”

    谢贻香听这帮东瀛人终于问及此事,不禁心中一凛。言思道却早有计量,当即怒哼一声,说道:“好教剑圣知晓,杀害丹羽、山本等东瀛友人之凶手,此时便在这西山缥缈峰‘太湖讲武’的会场之中,乃是当今朝廷亲军都尉府的副指挥使、中原皇帝生前的大红人先竞月是也,素有‘十年后天下第一人’之称!当日东海一役,吾尝亲眼所见,此人非但持刀行凶,还曾大言不惭,扬言要荡平东瀛武道,端是狂妄!”

    那寒香居士便将言思道的回答用东瀛话转述给轿中的鬼部剑圣,这边的谢贻香已按捺不住,向言思道呵斥道:“你……你简直一派胡言!”言思道立刻反问道:“你且说说,我哪一句话是胡言?先竞月既敢杀人,难道还怕承认?”说罢,他也不等对面的鬼部剑圣和寒香居士回应,继续说道:“然则中原人士历来狡猾,非但诡计多端,亦是心狠手辣。今日中原各大帮派高手齐聚西山缥缈峰召开‘太湖讲武’,鬼部剑圣和寒香居士若是贸然前往,无疑羊入虎口,惹其群起而攻之,身陷险境也。吾有一计,既可令诸位免遭中原武林之毒手,又可让鬼部剑圣与那先竞月公平对决,从而替一众亡故的东瀛友人报仇雪恨,却不知鬼部剑圣意下如何?”

    轿中的鬼部剑圣和旁边的寒香居士低声交流几句,由寒香居士开口问道:“计将安出?”言思道心知对方已经入瓮,不禁微微一笑,吞吐着旱烟说道:“太湖双岛,原分东西,由此往东与‘西山’岛隔湖相对者,‘东山’岛是也。依吾愚见,鬼部剑圣可先行前往东山岛上白石岭一地静候,由寒香居士随吾同去缥缈峰‘太湖讲武’会场,邀那先竞月独自前来应战,和鬼部剑圣作一对一公平之战。如此一来,剑圣虽是漂洋过海、邀战中原,亦能反客为主,破除对方之天时、地利、人和,取‘君子不处危地’之势,免遭中原人士的诡计暗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愣,不知言思道心中在打什么算盘。谢贻香听他说要引师兄先竞月来和这个天生无眼的东瀛剑圣对决,心中愈发焦急,不禁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对面的寒香居士也皱眉问道:“此计虽善,然则吹皱一池春水,于汝何益?”

    言思道嘿嘿一笑,喷出一口浓烟说道:“不敢相瞒,神火教今日叱咤中原武林,先竞月其人最是令人头痛,亦是吾家教主之劲敌。如能使之离开西山之缥缈峰,前往东山之白石岭,无疑是一箭双雕,吾与汝之大善也,何乐而不为,是也不是?”那寒香居士顿时释然,抚掌笑道:“然也!然也!”

    便在此时,轿中跪坐的鬼部剑圣突然开口,用夜枭般的声音问出一句东瀛话。言思道听懂他的意思,不等寒香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