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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初登三界⑥

    任翾飞道:“教主果然见多识广,这五柄剑分别叫作‘瑶池’、‘蒙蹇’、‘支云’、‘贲旅’、‘紫霄’,它们的主人正是峨眉慧宁、梵净宁伯庸、狼山戚南通、鸡足熊泰行、衡山闻达。”

    晋无咎道:“任界主过奖,我的确见过其中几柄,只不过初次见那慧宁师太,我的武功十分低微,差点和碧痕一起死在她的‘瑶池’剑下。”

    任翾飞道:“沈少界主受父兄宠爱,未臻神界上乘武学,加之年纪尚轻,自不是那峨眉尼姑的对手,可如今教主神功大成,这五人虽是掌教,在教主眼中已不过跳梁小丑,再也不足为患。”

    晋无咎微微一笑,明知他言之非虚,却无半分喜悦,道:“说起这个,任界主,我又有一事相询。”

    任翾飞道:“教主请讲。”

    晋无咎道:“昨日‘振音界’中,任界主也曾听闻沈碧辰提及五派,说五位掌门图谋‘五行剑’,可是我和玄炎曾在西安府小哥哥家中,听小姐姐推测,说这‘五行剑’极有可能原为五派所有,却因一些变故而落入莫沈两家,今日正好来到人界,请问任界主对这些过往有否知道甚么?”

    任翾飞呆望墙上五剑良久,叹出一气,道:“久闻卓夫人女中豪杰,智谋不让须眉,夏家两位师弟,两位师弟……唉!夏任两家数百年交情,不想到我一代,竟会落得这般收场,所幸两个女儿,一个如此聪慧,另一个又如此乖巧……唉!只盼上天垂怜,能教卓夫人平安无事。”

    想起语无伦次半晌,句句答非所问,忙道:“都怪属下乱了心神,卓夫人说得不错,任家最初铸炼‘五行剑’,所受确为五派之托,只不过当年若是一切顺利,那‘五行剑’图谱本该置于此间。”

    晋无咎见他先是连连叹息,后又正色证实夏语冰所言,至尾话里有话,道:“这几大门派既然铁了心要和小哥哥的丐帮过不去,又是我教的死对头,他日我走到哪里,都免不了与它们为敌,既然任界主熟知其间因果,还请直言相告,也好让我想想如何应对。”

    任翾飞道:“教主想要深追此事,不如我叫一个人来。”

    晋无咎道:“谁?”

    任翾飞半转过身,嗓门稍提,道:“来人。”

    不知从哪里冒出两名黄衣弟子,向二人各行一礼,任翾飞道:“去把易师弟叫来。”

    待黄衣弟子退下,又道:“教主,请随我来。”

    晋无咎不知那“易师弟”又是甚么来头,在房间尽头又一左拐,来到第四间。

    这一间却要精简得多,二人并肩宽度,仅右侧墙上五张图谱,其余空无一物,任翾飞道:“教主可知,这第四室和第五室,属下昨日方始布置,在那之前,二室中不论图谱还是兵刃,尽被属下深埋地底三尺。”

    晋无咎道:“莫沈两家并不知道‘五行剑’原为任家所铸。”

    任翾飞道:“教主料事如神。”

    晋无咎微微一笑,心道:“第一次听人这般夸我。”

    缓缓踱步,走过五张图谱,每走过一张,轻声读出长剑上的大字,依次为“金正蓐收”、“木正句芒”、“水正玄冥”、“火正祝融”、“鲧布息壤”,只在火焰色“句芒剑”前时久停留,其余一扫而过。

    任翾飞知他心系莫玄炎,存心引开他的注意,道:“要说材质手工,这‘五行剑’和佛门五剑一般无二,之所以最终胜出……”

    晋无咎听他欲言又止,道:“原来如此。”

    任翾飞奇道:“难道教主清楚这其中的秘密?”

    晋无咎道:“任家祖训,活人鲜血乃是禁物,凡任家弟子绝不可用,这‘五行剑’中积含昆仑仙境夏家一百二十五条人命,方才得以铸炼完美,从适才第三室中脱颖而出。”

    任翾飞更是骇异,道:“这……这……”

    晋无咎向他拱手躬身,道:“请任界主勿怪,这些事确是无咎在蟠龙谷中盗听所得。”

    任翾飞连忙回敬,道:“属下岂敢受教主此礼?教主说得坦诚,反倒令属下惶恐。”

    想得一想,又道:“未知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晋无咎道:“任界主请放心,事关重大,为免将任夏两家置于险境,便在玄炎面前,我都未曾提过只字,玄炎待我一片真诚,我常因此耿耿于怀,谁知世事多变,沈碧辰对小姐姐下手,反倒成全我执掌我教,既然如此,这笔血海深仇,便由我来替夏家向沈家讨还。”

    任翾飞连退三步,终于双膝跪地,悠悠磕下头去,晋无咎温言道:“任界主明知我不喜欢跪拜之礼。”

    任翾飞道:道:“这一拜所为并非行礼,属下是代夏任两家数百亡魂,叩谢教主大恩。”

    晋无咎将他扶起,道:“那也别要谢得早了,我虽对碧痕冷淡,心里却当她是最好的朋友,史宗桦已被我所杀,沈墨渊沈墨壤,我则未必下得了手。”

    他曾于黄龙圣境因间接害死史宗桦而伤心落泪,待蟠龙谷中得知夏家为沈家灭门,这些年来愧疚之心早已烟消云散,如今位处一教之尊,身怀绝世技艺,不假思索便将杀人罪过一揽上身,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该是时候派人去接黄映瑶,让她与纤纤母女重逢。

    任翾飞道:“属下确曾机缘巧合,听闻史宗桦其人已死,沈碧辰更猜测下手之人乃是教主,当时听过便算,原来竟是真的。”

    晋无咎微笑不答,任翾飞甚是知趣,亦未再提。

    二人走过五张图谱,推开最后一扇房门,见到却是一个圆间,自是修墙时刻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