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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十二章 感觉13

为渣滓的活人,这令人可怕,可还有更坏的命运,那便是舌如打结,不能讲话。那还不如干脆死了为好。我难道会有巴不得罗贝尔死去的那一天吗?不会的,这难以想象。他已经经受了沉重的打击,可每次总是化险为夷,他一定会摆脱困境的。这个想法使得菲利普忧心冲忡。他大伯还不至于会残忍到这种地步吧。

    不过,事情果真如此,他将干些什么,心里早已拿定主意了,决不会让这种日子拖得过久的。他之所以还能忍气吞声地活着,就是因为他还有所指望。

    没有了希望,也就没有了恐惧。到那时,唯一的断然措施就是自杀。想到自杀,菲利普考虑得很具体,很周到,连该吃哪一种既致命而又无痛楚的药,以及如何搞到这种药等问题都想到了。想到这里,他胆气倍增。倘若事情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最终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要是我们选中的是一个没有毛病的,那又是什么样子呢?”

    “好的,可是皮埃尔呢?我们会和他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也想知道学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且看看这个没有灵魂的学生,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事,现在谁能说呢?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凡是不尊重当初老将军的,全部杀掉!

    于是元老们下令将俘虏外死,尽管执政官写信要他们别杀俘虏。他打算将其中最好的士兵编人自己的部队,用这种方法鼓励雇佣兵们哗变。伹是仇恨却压倒了任何保留意见。

    “我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我们当然处决并消灭这种不折不扣的麋鬼、人类的渣滓、奸诈成性的将军们,不让出现士兵将领不忠于自己职守的可恶现象。这些人被消灭了。这不叫暗杀。你明白这种差别吗”

    不服从自己命令的,全部杀掉!

    “老兄,你顾虑太多了,”小安德烈说,“要是他下令处决他自己,我看没有什么理由提出异议。住在罗马的人必须服从教皇。军法总监的部下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而他们的主人又必须服从国王的命令。”

    如果你们不服从师长命令,那就要派武装部队来对付你们。你们的行动应视为叛变行为,应视为拒不执行战斗任务的行为。你们只有绝对服从命令才能避免我们兄弟自相残杀流血。

    没有服从命令,所以事实上,他是由自己的过错死的。

    不要考虑为什么,只要服从命令。我已经把信送给了加西亚将军。

    良好的仆人并不全然服从主人的命令;那命令如其是荒谬狂悖的,他就没有履行的义务。

    而况这是命令,他们都不愿意违抗命令的。

    权威首先要建立在理性之上。假如你命令自己的臣民百姓去跳海,那就会爆发叛乱。我有权要求大家都服从我的命令,因为我的命令都合情合理。

    胆敢过着奢侈生活的,全部杀掉!

    所有这些人都经历过毁灭性的灾难,但却没被摧毁。他们没有被帝国的倾覆摧毁,没有被造反奴隶的大砍刀摧毁,没有被战争、叛乱、放逐和财产充公摧毁。

    也许不幸的命运折断了他们的脖子,但从来没有征服他们的心灵。他们没有发牢骚,只是艰苦卓绝地奋斗。死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但并不满足。这些人的血统都在她的血管里流淌着,这些影影绰绰的身影似乎在这月光如洗的房间里静悄悄地走来走去。

    从此之後,坛上的火与烟就从来没停过;索伦的力量日益增强,在神庙里进行的是极其血腥残暴的恶事,活人被当作祭物献给米尔寇,求他救他们脱离死亡。绝大部分被抓来烧死的受害人是忠实者;这些罪名绝大多数都是捏造的;在这充满苦恨的日子里,仇恨带来了更多的仇恨。

    房租地税从此收不着,宴会从此不举行,做买卖的都得破产。所以说,倘若人人横着荒谬的成见,凡是自己不喜欢的或是痛骂过的人都回避不见的话,人生的乐趣还剩下什么呢?好酒,好食,精致的蜡烛,胭脂,硬衬裙,金刚钻首饰,假头发,古瓷器,路易十四式的玩意儿,公园里的出租马车,高视阔步的拉车骏马,一概取消了。

    反过来说,彼此容忍宽恕,这日子才有意思。我们尽管痛骂某人混帐,说他是恶棍流氓,应该绞刑处死,其实我们何尝真的愿意绞死他?

    逃进教堂避难的苦命人被鞭打驱赶出来,老年人被当作浪费粮食的废物、卖不出去的累赘惨遭杀害,年轻人像牲畜一样被捆绑拉走。抢劫之外,又肆行毫无意义的破坏。

    经过十字军或许同样可怕的劫掠之后幸而保存下来的宝贵圣物,艺术珍品,都被疯狂的胜利者捣毁、撕碎,名贵图画、精美雕塑,悉遭破坏,数百年智慧结晶的典籍文书,希腊人思想和创作的不朽财富,本应妥为保存,流传久远,却被付诸一炬,或漫不经心地随意抛掷。

    人类永远无法完全知悉在那个命运注定的时辰通过敞开的凯卡波尔塔小门侵入的是何等深重的灾难,对罗马、亚历山大里亚和拜占庭的洗劫又使精神世界丧失几多宝贵财富!

    懦弱的,无能的废物,也统统杀掉!

    他是个败类、土匪,是招摇撞骗、自吹自擂之徒。他只能迷惑那些肮脏的、被剥夺了继承权的下等人。所以,他应得到和所有污秽之流同样的下场。

    没有哪个胆小鬼会这样。许多臭名昭著的胆小鬼,许多胆小如鼠、粗鲁残忍,卑劣下贱的懦夫,临刑前昂然陈词,极平静,极坚强地走向地狱。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由于这种人智力低下,不是“道德的”勇气使他们那样。但是,如果道德的勇气不是必不可少的气质,这个铁石心肠的斯莱德又缺少什么呢?

    这个嗜血、亡命、和颜悦色、温文尔雅的绅士,总是毫不犹豫地警告他的残忍的敌人,只要下次碰到,无论何时何地,他会把他宰掉!

    没有父亲;再也不要受那个粗鲁的、尊贵的、愚蠢的废物学生的烦扰!

    倘若他是懦夫,他会在权贵面前挥动手臂,痛斥他们是"虚伪、低贱、肮脏与堕落之徒"?

    “我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我们当然处决并消灭这种不折不扣的麋鬼、人类的渣滓、奸诈成性的将军们,不让出现海军将领不忠于自己职守的可恶现象。这些人被消灭了。这不叫暗杀。你明白这种差别吗”

    约塞连为奥尔感到难过。奥尔是那么的矮小丑陋。要是他活下去,谁愿意保护他呢?谁愿意保护一个像奥尔这样热心而单纯的侏儒,使他免遭无赖、朋党以及阿普尔比那样的老牌运动员的欺辱呢?他们这些人全是目空一切、自命不凡、狂妄自大的家伙,一有机会就会把奥尔踩在脚底下。

    约塞连常常为奥尔担心。谁能替他抵挡憎恶和欺诈,抵挡野心勃勃的家伙和势利刻薄的贵妇人,抵挡谋取暴利者卑劣下流的侮辱,抵挡邻近专卖坏肉的客客气气的屠夫?

    但年老的隐士脸越来越黑了,他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懦夫,你不会反抗啊!”

    他们以为这是最可恶的叛逆,比奴隶造反还可恶,所以一定要除掉他。

    他将会亲手的,将这一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给打造成如同是斯巴达一般的理想世界!

    可是,原来想象的到这个世界上来的释放并不是这样的。它在我们脑海里的形象是按普希金的方式描绘的:“弟兄们会把利剑送到你们手上。””但是,极少有哪一代囚徒享受过这样的幸福。

    莎亚由于感到自己已经强大,在他心中便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定要打败布霍尔茨的要求。他把布霍尔茨挣得的每一个卢布都看成是偷来的,是从自己手中夺去的。他幻想自己超过布霍尔茨,超过所有的人。他幻想自己看起来就象屹立于罗兹之上的一个大的烟囱,它比工厂里的主机更加魁梧,它象出现于夜里的一个怪物。他幻想自己成为罗兹的国王。

    在你的帝国的版图上,伟大的学生啊,应该既能找到石头建造的大菲朵拉,又能找到玻璃球里的小菲朵拉。这并非由于她们都同样的真实,而是由于她们都同样是假想的。前者把被接受的当作必需的、但其实尚不是必需的东西给固定起来,后者把想象的当作可能的、但瞬间之后就不再可能的东西给封住了。

    在惠特曼的诗中,整幅美国景象有了生命力——她的过去和未来、她的诞生和死亡,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了。未来是属于机器、属于机器人的。惠特曼,他是灵与肉的诗人,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诗人。

    今天他的诗几乎已无法解读了,这是一座刻满粗糙的神秘符号的纪念碑,我们没有解读它的钥匙。欧洲语言没有一种可与他创造的不朽精神相提并论,欧洲已到处皆是艺术品,她的土地中尽是死人骨头,她的博物馆被掠来的珍宝塞得满满当当,不过欧洲从未得到的是一种自由、健康的精神,也就是你可以称其为“人”的精神。

    在那样的情境下,他们的幸福将无比巨大,并将像太阳一样永恒。然而以武力夺取她将把这一切都催毁。那就像谋杀幸福一般,不仅仅是将幸福杀掉,并且是将幸福变成邪恶,讨厌和令人反感的东西,是对他所爱恋和渴慕的一切的彻底毁灭。

    一个极度军事化的,高度为战争准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