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强的护卫催马冲了过来,方子安喝道:“菱儿冯兄挡住他们,我去取秦坦性命。”

    这沈菱儿和冯一鸣齐声应诺,冲上前去迎战,方子安杀向侧首。一名骑兵挺着长枪当胸刺来,方子安侧身一闪伸手抓住枪杆猛力一扯,将那骑兵扯下马来挥刀砍死,然后纵身上了马,将钢刀归鞘手持长枪往前冲杀,直奔秦坦而去。

    秦坦看得真切,大声喝令身旁兵士去围杀,方子安浑然不惧,一人一马一抢一路杀过去,挡在面前的兵士无一人可挡,长枪挑刺横扫,一枪一个,出枪必杀人,杀的一路尸体,杀的叛军士兵无人敢挡。

    秦坦见方子安如此勇猛,眼见四周殿前司兵马围杀过来,前方消防军兵马死命挡住,知道已然很难突围。但求生欲让他还是不肯认命,于是拨马掉头便逃。方子安策马在后方猛追,秦坦其实无路可逃,四周全是兵马,没有任何生路,他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绕圈子。

    战场上的战斗迅速接近尾声。叛军的时间很有限,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们冲不垮西边的路口,那便宣告了他们的失败。消防军付出了一百多人死伤的代价,但是死死的缠住了对手。神武中军骑兵从后方疾驰冲锋,以摧枯拉朽之势解决了战斗,砍杀了数百叛军之后,剩下的全部投降,战斗宣告结束。

    严格来说,战斗还没有结束,因为战场上还剩下方子安策马追杀秦坦的身影。一个狂奔,一个猛追,广场山数万人此刻都成了看客,都在看戏。杨存中甚至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去帮忙,他知道,这个时刻是属于方子安的,他必不肯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其实他也无需别人相助。他和秦坦之间的恩怨必须由他们自己解决。

    秦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已经没了生路,但他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必须要跑,跑的一时是一时。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执着的做一件事,骑着马飞奔,逃离一个的人追杀。而这个人,自己想尽办法,数次派人去杀他都没能杀死他。不光是自己,自己的爷爷也杀不死他,他去了金国逛了一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然后一切便崩溃了。现在他要来杀自己了,自己不能被他追上,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他追上。

    方子安有些恼火,自己的马儿只是普通的战马,没有秦坦的马儿好。自己的骑术也一般,并不能轻松追上对手。绕了三四个大圈子,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拉远了。方子安索性将马儿调头驰向中间位置,抄近道,但秦坦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知道周围的人不会出手,于是反而将马儿朝着周围兵马的方向飞驰而去,距离方子安更远了。方子安无奈,只得拨马追去,秦坦又绕了回来。

    方子安怒了,这厮跟老鼠一样乱跑,自己一时之间还真追不上他。方子安皱着眉头,用手中长枪枪杆在马屁股上猛击了数下,胯下马儿吃痛疾冲起来,秦坦忙挥鞭打马往前跑。方子安扬起了手,口中嘿然发生,手中长枪猛地掷了出去。

    长枪旋转着,枪头的红缨如火跳动着,枪尖上尚未干涸的鲜血呈现殷红的斑斑之色,在四周的火把照耀之下清晰可辨。枪飞的并不快,甚至有迹可循,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支在空中飞出去的长枪,士兵们从来没有如此关注过一杆普通的长枪,今日长枪却是焦点。

    秦坦在前方飞驰着,他并不知道背后一杆长枪飞来,他哪怕回头瞄上一眼,便也知道那长枪飞来的轨迹,便也会轻松规避。然而他太害怕了,他不敢稍作停留,只知道对方打马追来,他便只能飞驰往前。哪怕多活一秒也是好的,如果可以的他,他可以下半辈子都跟方子安在广场上兜圈子,只要能活下去。

    长枪激射而至,当秦坦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回转身来看时,他看到的是枪尖在眼前放大,红缨跳动似火,那是他看到的最后的场景。

    长枪刺穿了他的背部,将他穿了个通透,连人带枪摔落马下,瞬间毙命。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惊叹方子安这一枪掷出的精准。

    杨存中抹着胡子对身旁将领道:“秦坦太蠢了,他不跑还好,方子安的枪投掷的位置是他的前方,算的正是提前的位置。他不跑就没事,这一跑,倒像是自己送死一般。拿自己的身子接了枪,真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