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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政场如棋、皆为棋子

是不利的。

    眼下,徐启政的意思是不愿徐绍寒插手管着其中之事。

    这座城里,只要徐家不站在安隅身旁,是无人敢牵扯出徐家的。

    即便记者知晓,也无人敢乱写。

    徐启政的意思跟放弃安隅有何区别?

    没有。

    他想将安隅孤立出去,让安隅独自一人承受这些狂风暴雨。

    可徐绍寒怎舍得?

    “父亲、你知道吗?”他问,那冷眸中没有丝毫温度,“你意图将安隅拉进这个圈子的模样我至今仍记得,但你今日意图让我抛弃我妻子的模样,像极了个只有权利没有感情的昏君、。”

    啪。

    一本放在茶几上的杂志落在了徐绍寒脑袋上。

    霎时,血光四溅。

    若在古代,徐绍寒这番话,是杀头之罪。

    自古帝王最听不得旁人说他昏君二字。,

    他呕心沥血一辈子力求做个流芳百世被后人传颂的好君主,

    可今日,被他的儿子如此咬牙切齿的当面道出昏君二字,怎能令他不气愤?

    徐启政这一书下去,砸的不清。

    徐绍寒抬手,摸了摸额头,在将视线落在掌心上,一片猩红。

    随即,他冷嗤一声:“实话总是不堪入耳,就跟是屎都难吃是一个道理。”

    “徐绍寒,”徐启政连名带姓的声响让屋子里的气氛更是低了低。

    “我在,”他答,话语有力。

    “儿女私情与兄长一辈子的前途,你自己做好选择,”徐启政那微怒的嗓音在此时显得如此的冷清。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我不可能将我妻子置于风口浪尖,所有人都在为君珩,谁为安隅?”

    徐家的所有人都在为了徐君珩的光明前途都在为了他的政途做努力。

    可此时,谁为了安隅?

    他早就知晓天家的无情与险恶,也早已习以为常。

    可当这些险恶发生在自己妻子身上时,徐绍寒无疑是痛恨这些的。

    可这痛恨太过无力。

    他没办法。

    只因这是他的成长环境。

    “君珩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家族的命运,安隅身上背负了什么?徐绍寒,你竟然在担心一个自幼给母亲下毒,敢在半夜三更抛人祖坟的女子会度不过这次风浪?爱情懵了你的心智也让你变成了瞎子吗?”

    “没有你徐绍寒,她不是照样从狼窝里爬出来了?”

    “那是以前。”

    “现在也一样,”父子之间的谈话进行到了水深火热阶段,徐绍寒为了安隅在磨山书房同徐启政发生了争吵。,

    这争吵,无休止。

    父子二人鲜少有如此面红耳赤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屈指可数,此时,不管是徐绍寒还是徐启政都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你大可看看是你够坚持,还是权力足够强悍。”

    这是徐启政甩给徐绍寒的最后一句话。

    语落,他满身怒火起身离开。

    行至门口,他背对徐绍寒在道:“自古红颜祸水,让红颜变成祸水的都是那些沉醉在温柔乡的男人,徐绍寒,护便是害,你想清楚。”

    在天家这样的环境中,徐绍寒护着安隅便是害她。

    若护的浅还好,可若是护的深,难免会将旁人的目光牵引过来。

    邓家能将火力集中在安隅身上,不见得旁人以后就不会。

    有一就有二,不让她自己成长,她这辈子都会被权利伤害。

    这点,身为过来人的徐启政早已看穿。

    偏偏徐绍寒妄自菲薄,,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能护住心爱之人。

    简直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屋外,谢呈并未听见这父子二人交谈了什么。

    但看阁下离开的背影便知晓这场交谈并不愉快。

    更甚是、或许还动了手。

    起初,他只是猜想。

    可当他站在门口思忖许久之后进去才发现,不是猜测。

    书房内,徐绍安的脸面上鲜血横流。

    与他往日里英俊的形象截然不同,多了份沧桑与疲倦。

    书房内,满地玻璃碴,男人手中的香烟早已经灭了。

    可却还夹在指尖。

    谢呈未曾历经刚刚的狂风暴雨,但大抵是知晓的。

    卧室内,安隅在半梦半醒间并未睡安稳。

    梦魇颤的她难以喘息,索性,她起了身。

    趿拉着拖鞋准备拉开门出去,结果,从门缝中,看见徐启政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

    难满身的阴寒之气近乎溢出来。

    转身看见谢呈进屋子。

    她想,在她浅眠的这半小时之内,磨山或许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缓缓拉开门出去,站在徐绍寒书房门口。

    只听屋里,传来浅谈的询问声:“我给您处理下伤口?”

    未曾有人回应。

    但安隅似是知晓了什么。

    “走了?”良久之后,熟悉的嗓音才冒出这二字,嗓音没了温软,更多的是一份沧桑。

    “走了,”谢呈答。

    “恩、”他应了声,最终,沉默了。

    谢呈候在一旁,在唇边的话语转了转又回到了原点。

    终究是没说话。

    “权利和家庭若让你选,你如何选?”

    徐绍寒这直白的一句询问,让屋外的安隅身形一僵。

    随即伸手扶住墙面。

    内心的动荡在此时难以用言语形同。

    权利?家庭?

    她似是知晓了些什么,但这隐晦的话语尚不足以让她知晓全部。

    谢呈沉默了会儿,想了想道:“时间可以抹去流言蜚语,但送不来多年筹谋的权利,我的私心里,希望您以大局为重。”

    这是谢呈的心里话,也是一个追随者的心里话。

    家庭固然重要,但与权利想必,当真是不值一提。

    徐绍寒闻言,猝然冷笑。

    这笑里,夹着谢呈看不大懂的东西。

    他伸手,将夹在手中的半截烟蒂扔在茶几上,而后抬手摸了摸面庞,也不顾这一掌心干枯的鲜血。

    屋外,安隅将落在墙面上的手缓缓收回,落在身侧。

    那寡淡的面容中更是多了分冷清。

    她微转身,沿着墙壁在回到了卧室。

    徐绍寒的只言片语告知她刚刚磨山书房经历了什么,也告知她,这个男人正在做着如何抉择。

    是啊!大局当前,徐君珩归首都迫在眉睫,她却被人命缠身。

    这就好比,在关键时刻给他们抹黑。

    她怎会不知呢?

    可这一切,因谁而起?

    安隅反手,带上卧室门。

    厚重的木板门无声无息的被带上。

    她穿着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好似踩在云端上,那般不真实。

    她入睡之前,尚且还在庆幸自己此生遇到了徐绍寒。

    一觉睡醒之后,竟发现,她的丈夫,在她和权利之间做抉择。

    而她,随时有被抛弃的风险。

    卧室内,暖气很足,但她依旧觉得很冷。

    那种冷,是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

    她行至一旁茶几上,为自己添了杯水,试图靠着温热的水来暖暖身子,但显然,徒劳。

    茶柜前,她一手扶着桌面,一手端着杯子,好似以此,才能让她稳住身姿。

    细看之下,定能见她落在桌面上的掌心微微泛白。

    安隅此时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

    就好似年幼时,胡穗跟父亲闹离婚时,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没人要的小孩,可不知这一天何时会到来。

    于是、她每天,每分每秒都活在恐惧中。

    直道恐惧来临。

    她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告知自己莫要痴心望向的去与权利搏斗。

    以免被抛弃时太过难以接受。

    如此想时,身后一暖,徐先生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腰间,缓缓蹭着她的脖子轻问道:“何时醒的?”

    她稳了稳思绪,以免自己情绪外露太厉害:“刚刚。”

    “渴了?”

    “恩,”她浅应。

    徐先生看了眼她手中杯子,而后伸手接过,一手牵着她往卧室而去。

    “喝完在睡会儿,还早。”

    安隅视线落在这人身上,试图找出他身上受伤的地方,但却未曾找到。

    徐绍寒怕安隅担心,进卧室前换了身家居服,那流血的伤口也掩盖在了发丝下,不仔细拨弄大抵是看不出来的。

    “睡够了。”

    “不到一小时,”他似乎对这声睡够了不表示不满。

    “够了,”她答,嗓音很轻,伸手接过徐绍寒手中的杯子欲要将水喝完。

    他想,罢了,不同她计较,够了便够了吧。

    “中午有何想吃的?”徐先生问。

    “都行,”她答,话语温温。

    眼神专注在手中杯子上。

    这日午后,徐先生做了顿午餐,安隅下楼时,明显觉得整个磨山的气氛都尤为凝重。

    且不管是徐黛还是旁人,都隐隐觉得蕴着一股子阴霾。

    磨山之外,有关于安和合伙人安隅的绯闻满天飞,安和事务所门口更甚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那些关于她以往阴狠手段的文章开始大篇幅的在网络上飞。

    将她描写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能拆一桩婚便拆一桩婚的恶毒女律师。

    磨山、是徐绍寒给安隅建造的一座豪华的温暖的宫殿,这座宫殿里与世隔绝、

    生活在这里,修身养性也好,颐养天年也罢,无疑都是极好的。

    可安隅知晓,这里、成不了她的战场。

    而眼前,这个正在给她烹饪食物的男人或许正在用做菜来寻找他想知道的答案。

    亦或是,他此时,正在思忖整件事情该如何有序的进行道理。

    厨房门口,安隅未曾进去,她双手抱胸靠在门口,那淡然的姿态以及平和的面容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动荡与不安。

    若论演戏,谁能说安隅不是善于掩藏的高手?

    厨房内,是锅碗瓢盆在唱着歌。

    厨房外,是徐太太内心在无限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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