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洗她的手帕。
可是现在……
虽然这个动作很是楚楚可怜，但真的让人看着有一种恍惚的陌生感。
主仆二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各自都没有作声。
正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永熹帝抬眼看看，问：“怎么了？”
站在殿门处的一个内侍，偷眼看看长公主，颤颤声音，迟疑答道：
“昨日被罚饿饭的宫女，太阳地下站着，没受住，晕倒了……”
“被罚饿饭？是为了什么？”
永熹帝忽然想起来蓬莱上三两具尸体的传，脸色沉了下去。
“是为了对我不恭敬！”长公主显然很不想让别人再来回话，抢着，而且，也忘了继续哭。
看着她转眼消失的泪水，永熹帝微微挑了挑眉，心里轻轻一动，故意板起来脸：
“想来不过是惹了你偶尔不高兴而已。怎么能动不动就责罚下人？朕听，这一年以来，你的贴身大宫女，连病带死的，已经换了六个了？！”
长公主噘着嘴，手里摆弄着手帕，磕磕巴巴的，却又显得格外自然地，告起了状、撒起了娇：
“皇兄！我是你的亲妹妹，是太后娘娘的亲女儿！这宫里，除了太后和皇嫂，哪怕算上日后皇兄纳的嫔妃、生的女儿们，也该我是女子之中第三大才对。
“就更别这满宫的宫女了，在我跟前，可不都是家里的下人奴仆？就跟下人，在皇兄面前，也全都是下人奴仆一样！
“主君心情不好，拿下人撒气，他们该忍、该劝、该哄，就是不该继续惹我生气、还跟我顶嘴！
“臣妹已经注定要在这蓬莱住上一辈子了。一辈子不得出去见识外头的繁华富贵、人间百态……臣妹觉得，自己已经很可怜了，怎么还能让这些人来坏我的兴致？
“有被他们辖制、欺负、冷嘲热讽的，臣妹宁可一头撞死，也要惩罚他们！别的不，总不能在这种事上，竟也落了皇家颜面！”
完，长公主嘟着嘴，脚踢着地，不服地问永熹帝：
“皇兄，您，臣妹得对不对？！”
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狂妄自大，心狠意薄……
秦耳把目光平平挪开，在心里照着这个套路，大约一口气给了这位长公主几百字的评价。
可永熹帝却越听越觉得顺耳，点头不已：
“这湖心岛、蓬莱，乃是先帝亲自赐给你的，合岛上都是你的人。你的想法完全没错！
“但是，你的人，却对你不恭敬？你这御下之术，可修习得不过关啊！
“你看太后娘娘，慈安宫里人人都是忠心耿耿，再没一个人肯在外头半个字的闲言碎语。这才是皇家体统。像你这光知道打打杀杀的，差得太远了！”
着，猛地想起来，笑道：
“哦，还忘了告诉你，你八年前贬斥出去的赵真和日新，已经被母后逐出宫去了。”
长公主肩膀微松，甜甜地笑了。
“……大约是后来怜惜他们生计无着，又赐给了那个余氏做随从。”
永熹帝笑容满面地眼看着长公主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一片煞白。